Say goodbye and hit the road

  丁耳  

【立正/农廷】来日方长

“王炸四子!”陈立农喊出这个答案的时候,场面上是有点尴尬的。“是吗?”他转头去问周围的人,然后没隔多久,有人喊了正确答案,这一组也pass过去。陈立农站在镜头死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玩游戏他其实很擅长,但怎么在很多人中间玩游戏抢镜头,他是没经验的。

“吃掉。”朱正廷从另外一边小跑过来,塞给他一块糖,又跑回去。陈立农在手里把玩这颗奶油糖,好奇朱正廷是怎么看出他低血糖的。

朱正廷是一个很神奇的人,陈立农一直这样觉得。

他初来乍到,在大陆一个人打拼,实话来讲是蛮孤单的,虽然在比赛过程里认识了几个朋友,但陈立农从心底里还是觉得孤单的。这孤单感,在他得了一次第一名之后更加强烈。网上说什么,他都OK,网友不喜欢他,他预料到了,但大家疏离他,他一时难以适应。这种隔离未必是故意的,是一种类似于“不熟”之后蔓延的隔离感。

而朱正廷,是把他带进一个新圈子的人。

陈立农远远地观望着朱正廷,他嘻嘻哈哈地散发一种“天真”的气场,奔走在各人之间,都是一副被爱着之后肆无忌惮的模样,众人觉得他像“仙子”,而陈立农觉得他像太阳,还是夏日炎炎的时候在头顶悬挂的那种。

“你过来啊,”在乐华的人围坐一圈聊天的时候,朱正廷冲他招手,“陈立农你过来。”陈立农扫视了一圈乐华的人,选择在Justin和丁泽仁中间坐下,Justin和他问好之后,丁泽仁拍了拍他肩膀友好寒暄一句。“你继续说。”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李权哲,朱正廷啃着一个红红的苹果说。

也没聊什么,陈立农大部分时候都在听他们讲,很认真地去理解他们七个人的生活,朱正廷却总会cue他,一会问他对这件事怎么看,一会提醒别人农农还在场要保留一下形象,一会插话给他介绍这件事的背景。朱正廷不算一个话术高超的人,他想到哪里讲到哪里,队员还会吐槽他讲不清楚,但陈立农却觉得,朱正廷说的每一个字,他都听懂了。

朱正廷在说:欢迎你加入我们。

 

“还你。”陈立农拿了一袋奶油糖,踢踢踏踏走进乐华几人堆满衣物的宿舍,找到朱正廷的位置,放在他枕边。

“好大一袋。”朱正廷没跟他客气,把耳机放下走过来,“好吃吗?”开了袋子,他拿出一颗来分给陈立农。

“全时的姐姐跟我讲这个牌子卖得好。”陈立农也撕开包装,糖进了口中是浓浓的奶味,他砸了砸嘴继续说,“灵超也买这个牌子,我觉得他验证过的应该没问题。”

“范丞丞,给你糖。”朱正廷敲了敲在上铺蒙着被子的范丞丞,给了他一颗,“吃完再睡啊,我等会叫你。”范丞丞恹恹地点点头,和陈立农也打了个招呼。“他有点不舒服。”朱正廷和陈立农解释,陈立农了然地点点头,祝福范丞丞快点好起来。“你等下去练习吗?”朱正廷攥着奶糖的口袋,问他。

“去啊。”陈立农跟在他旁边,向门口走过去。

“行,”朱正廷似乎心不在焉,陈立农向走廊一看,那边尤长靖和蔡徐坤走在前面,“诶!”他叫住前面走着的人,小跑过去,“你们去练习吗?”

“对啊。”尤长靖看见了他手里的糖袋子,来抢,“给我一颗又不会怎样!”朱正廷力气大,尤长靖抢不过他,只好耍赖。

“这农农给我的。”朱正廷特别强调了“我”字,尤长靖回头看到还在后面慢悠悠走着的陈立农。

“好啊,农农,你买糖不带我一份!”尤长靖指责他,陈立农耸了耸肩。

“你吃了等下胖又要怪我。”陈立农还是慢悠悠走着,他在等朱正廷叫他。

或许朱正廷不会叫他,朱正廷那么多弟弟,尤长靖在朱正廷眼里都算他弟弟,他恨不得宠遍天下人,陈立农不是特例。

“你快点啦。”朱正廷看见了他,向他快走几步,拉住他手腕,“赶快去练习。”

陈立农明白了,他所有的不安心绪,都是在等这一刻,成全了,他再等下一刻。抬头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摄像头,陈立农刻意和朱正廷保持了距离,他要保存他们的的相处,都保存在最私密的瞬间。

有些情绪,不可以给外人看。

 

排《戒烟》的时候,他和朱正廷排到了一组,这是个互相选择的结果。朱正廷来找他聊天的时候,讲起自己要去《戒烟》组,陈立农觉得有点惊讶。实际上他们早知道歌曲题目,还要装作不知情,录节目在陈立农看来有一点无聊。

“我虽然理解,但还是觉得,参加节目的趣味被打折了。”陈立农本性不是个热情的人,他在朱正廷面前更能放开做自己,朱正廷也乐得接纳。

“流程而已,”朱正廷晃晃头给他指天上闪亮的星星,“你当做练演技了。”

“你为什么去李荣浩老师的组啊?我觉得你适合程潇老师那组多一点点。”朱正廷是舞担,一个慢歌节目没有他什么发挥的空间。

“我们乐华的不能总凑在一起,”朱正廷和他分一袋薯片,手臂绕过他手臂抖了抖半满的薯片袋,“凑在一起会被骂的。”他什么都知道,但他选择不表现,这点陈立农也是。

“也是,”他回答得轻松,“李荣浩老师应该会让我们收获很多。”陈立农买的这一包薯片是烤肉味,有烟熏的味道,顺着口腔呛到鼻腔里,是烟味啊,真巧。

“反正都是学习,放宽心。”朱正廷腿一蹬一蹬有很独特的节奏,“你到时候要选什么啊?”他问陈立农,眼中盛了一汪泉水,溢出来把人淹没。

“我去找你。”陈立农用肩膀推了他一下,“我和你一组。”朱正廷笑了,他笑的时候放肆,倒在了陈立农肩膀。“你不要笑啦,我很认真的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朱正廷拍他手臂,“我们农农是个认真的人。”朱正廷掐了掐他的脸,陈立农不是钱正昊自然不会给他掐,抓着他的手腕皱了眉头。“好啦好啦,不疼啊,呼呼。”朱正廷当他小孩子,松开了手哄了两句。“来,吃薯片,啊。”

陈立农配合他, 做他万千弟弟里一个,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好奇,他在这些弟弟里是个什么角色。但这个好奇心,他来不及去多想,时间太紧急了,他们在生存战,活下去是一切前提。

 

出道前夜,陈立农没有及时回宿舍,他压力太大,处在一个悠长梦境的尽头,不敢醒。随意乱晃的时候,他走到了第一次和乐华众人聊天的练习室,靠在门边,想了很多。他想过去,也想未来,大厂里的点点滴滴,对他来说都是痛苦又快乐的成长。

他被夸赞,被看到,被骂声累积,被隔离又被接纳,好神奇的过程。

但陈立农并不觉得悲伤,他觉得新奇,又好玩。骨子里他就不是一个会认输,或是伤春悲秋的人,他认定了的目标,得到了的幸运,他就牢牢抓住。

但是少年除了未来的路,还好奇同行的人。

“你不睡吗?”朱正廷摘下面膜,从他背后点他肩膀,“不睡明天会很肿,去睡觉。”陈立农看他单薄的身子,梦境的稳固地面开始抖动,朱正廷提醒了他,一切明天就有定数,而未来他可能不再有机会拉着朱正廷躲在镜头的死角,悄悄做亲密的兄弟。

陈立农弯腰抱住朱正廷,他们第一次在镜头外拥抱。

“哎呀,”朱正廷以为他在担忧第二天的决赛,将面膜纸团在手心轻轻拍他的后背。“不要担心的,你一定可以的。”朱正廷踮起脚,在陈立农耳边温柔说话,“你看那么多人爱你,那么多人给你投票,而且你现在跳舞啊,rap啊也都挑战了,以后啊也会越来越好的,啊。”朱正廷擅长给小孩子做心理辅导,他独有的天真有一种治愈作用。

陈立农被他抱着,也像被爱着。

“恩。”他短暂回应,呼吸朱正廷脖颈肩窝的空气。

“这样抱要累死了,”朱正廷开始挣扎,“快去睡觉啦,恩?”朱正廷晃了晃手臂,带着他一起摇晃。

“好。”陈立农松开手,跟着他回宿舍。

他躺在床上,告诉自己,这梦迟早要醒,但醒了也没关系,他醒了身边还有朱正廷。他所有关于朦胧情愫的好奇和疑惑,都有时间和空间慢慢探索了。

 

出道之后,陈立农和朱正廷的交集也不算多。个人活动太多,一下子要去适应自己变成明星的生活,这对于十八岁的陈立农而言,太过有挑战性,所幸他习惯了独身一人,也不算难办。偶尔见到朱正廷的时候,他疲累的样子都会让陈立农心里抖一下。

于是陈立农和朱正廷,又有了秘密的约定,他们抽离又不间断的联系和关心,是不断的轴线,让他们悠悠转圜。

乐华的fm之后,陈立农在北京别墅的客厅里,等朱正廷他们回来。

第一个进门的是Justin,他累极了,和陈立农“hi”了一声之后赶快洗漱,随后进来的范丞丞东倒西歪,和他对视一眼之后口型打了招呼,也进屋了。

陈立农明白,卸了妆,在镜头后的他们,总在放松时候变得狼狈,没有人例外。

“诶,你在啊?”见了他,朱正廷的笑容亮了起来,陈立农也笑了,原来只有朱正廷是例外。

“在等你。”他说,朱正廷颇有默契地走过来,叹一声倚在他身边。“很累哦?”陈立农看他头发上还残留着彩纸片,笑着帮他摘了。

“真的很累我跟你说,”朱正廷靠在他身上,“我下了舞台就想立刻穿越回来,还要坐车,真的累死我了。”陈立农肩膀挪了挪,朱正廷顺势窝在他怀里,两副身躯都骨肉分明,嵌合在一起像个紧密的圆环。“你等我回来是要干什么啊?”他仰头来看陈立农,掏出手机来单手打字。

“我有给你留东西。”陈立农放下自己的手机,在旁边掏了一个小小的冰袋一样的东西出来,“你试一下。”他把冰袋轻轻放在朱正廷额头上,“我之前录节目有人跟我讲这个很好用,我想到你说会头痛,买来给你试一下,好用你就拿着,”朱正廷闭上眼睛,神色放松。陈立农看着他,那一颤一颤的睫毛,是怀抱里的蝴蝶,翅膀扇动相隔太平洋的飓风,搅得他不得安宁。

 

其实除了在舞台上的时候,除了有必要一定要成为成年人的时候,陈立农都还是个小孩子,他听过一句话,被爱的人才有权利做小孩,他深刻觉得,自己可以保持,是因为被爱着。

被粉丝爱着,被家人爱着,被很多不知姓名的人爱着,也被朱正廷爱着。

这点是他单方面笃定了的,他自认和朱正廷有一份不言说的默契心约。

“诶,这个怎么不见你给我买?”Justin抗议朱正廷偏心,“怎么就给农农买?我也没成年啊。”

“对啊,我也刚成年。”范丞丞跟着起哄,“我怎么没有成年礼物?”

“我给你生日蛋糕了啊,”朱正廷先点拨范丞丞,塞了食物让他闭嘴,“你成年时候再说!”点Justin额头,朱正廷抢回了他手里的东西。

陈立农刚刚好出现在众人视线里,他面上一片不明所以,眉间似乎在问“你们在吵什么”,朱正廷走过去,大方地把礼物塞给他,是一条项链。

“生日快乐!”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,陈立农的生日还有一分钟,“我是不是第一个!”朱正廷热衷于做“特别”的那一个,一般都赶在寿星生日当日夜半十二点祝福,美其名曰“做不到第一个也要做最后一个”,陈立农是他唯一一个赶早祝福的。

“是。”陈立农看那条项链,是一个“N”的挂坠,背后刻了zzt的字母,这是把他们放在了一起,“我很喜欢。”他展开项链,那挂坠垂落在他们眼前,“谢谢。”

“来,我帮你。”朱正廷得意于自己的礼物被人欣赏,站在他身后,看着他脖颈,小心翼翼地帮他戴项链。

陈立农明白,那每一个动作都传递着一点多过朋友兄弟的信号,但他不会点破。正如他不会点破自己听到了他们争论的事实,也正如他不会点破自己的心情。他七上八下,小心保存的心意,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戳破。

陈立农未曾留意,朱正廷的天真也给他染上七分。

 

陈立农认识朱正廷以来,为他庆祝过两个生日,第一个在大厂,和所有人一起给他惊喜。那惊喜的本意,是去抚慰朱正廷被网络纷争伤害的情绪,那时候的陈立农躲在人群中央,做他本分该做的事情。

朱正廷在众目睽睽之下,分了他一块大蛋糕,最大的一块,比其他任何人的都要大。但如同他们所有的交集一样,镜头都躲过了,只有他们自己记得。

这第二次生日,是他们单独过的,朱正廷赶得紧,生日会一切筹备紧锣密鼓,和爱他的人们在舞台上庆祝。而陈立农躲在保姆车里,带了一小块蛋糕,和一串项链。

挂坠是字母“Z”,背后刻的是cln三个字母,既然是刻在一起,他要凑成一对。

“N”和“Z”是旋转九十度的重叠字母,他陈立农和朱正廷天生就应该是一对。

“哇!”朱正廷进了保姆车,和他抱在一起,陈立农悄悄换了手的位置,停在腰侧轻轻蹭了一把。“谢谢你!”朱正廷勾着他脖子,蝴蝶翅膀带起的飓风,在陈立农心头落了雨,滴答滴答顺檐而下。

吃了蛋糕,戴项链,朱正廷弯下脖子后颈骨节像个小巧的蝴蝶结。陈立农手上湿湿的,手指发滑,加上车子在开,速度不定,他折腾了一会才把锁扣系上。

“你手好笨啊。”朱正廷笑他,陈立农推了他一把,轻轻地在他肩膀上,像是揉捏和调情。朱正廷转了个身回来拉他手臂,“谢谢你啊,”他眼睛一转看到了陈立农脖子上的项链,“诶,我们这算是情侣款了吗?”明明是看到款式就该有的问题,朱正廷偏偏要这时候问,他伸手勾起陈立农脖子上的链条,拉出那个“N”的挂坠。

“粉丝说叫团购。”陈立农没阻止他,看N在他手指尖闪闪发亮,是朱正廷眼中的星星落在了指尖。

“哈哈哈,团购。”朱正廷爱笑,撤了手,在拥挤的车流里晃了一把。

陈立农扶着他,嘴唇擦过他耳畔。那触感划过他心口,在他胸怀的大雨中起了闪电,原来他的蝴蝶,隔着沧海,也可以闪亮一片天空。

 

台风之下的另一场大雨,是限定组合结束之后不久的事情。一群人隔了许久聚首合体,是为了告别。站在舞台上,三巡见面会尾场,陈立农觉得恍惚。隔着Justin,朱正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,陈立农去看他,准许自己在镜头下放肆看他一回。

等到散场,他们喧哗着聚餐,未成年的Justin也悄悄喝了两杯啤酒,所有人都在晕乎乎的气氛里变得红通通。

朱正廷靠着他,依然窝在沙发上,陈立农喝了一点点酒有些上头,蝴蝶在眼前扇动不停,翅膀纷飞幻化出多重色彩。

“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。”朱正廷看着空荡了的房间,叹息。

“我们还可以见啊。”陈立农觉得,这场蝴蝶飓风是时候停止了。陈立农伸出手来,揽着朱正廷肩膀,准许自己再靠近一点。

陈立农自觉手段高超,忍耐力强,他也想了很多,关于责任,未来和现在的感情。但是被爱着的人都很倨傲,因为被爱着,才有无限自信,许一个未来的承诺。

“好啊。”朱正廷拍他的手,“我们要经常见面啊,农农。”又过来掐他的脸,像是在大厂的时候,陈立农一瞬间有些不确定了,蝴蝶越过了沧海,却不像是为他而来。

“我对你来说,是什么?”陈立农悄悄问他,朱正廷喝晕了,晃晃悠悠的,迷惘地看着他。

“你是我,很珍惜的弟弟。”朱正廷抱着他,他心口挂坠的项链,和陈立农心口挂坠靠在一起,“你是我很珍惜的弟弟,所以,”他的声音微微颤抖,“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。”他们少有拥抱,陈立农的心口飓风掀起海浪,淹没他在深沉冷水里。“你要保护好自己。”他重复,捏住了陈立农肩胛骨上的肌肉。“听懂了吗?”

言外有别的意思,陈立农听得懂,又只听得懂一些。

“我很清楚怎么保护自己。”陈立农的回复硬邦邦的,“我可以。”

“你不可以。”朱正廷的回复特别快,快到有些不自然,“你不可以。”他一字一顿重复。“有些话不可以讲的,农农,讲了之后撤不回来。”朱正廷温和又疏离,“你会后悔的,我们这样刚刚好。”

陈立农把手放下,他明白朱正廷要说什么了。

 

朱正廷为人,是有些天真,他在解散五年之后,还会在节目里调侃当年的队友。他依然被众人爱着,也回馈这世界他独有的爱意。

“大家都太忙了,”他拿着麦克风,晃动的姿势是在跟世界撒娇,“很少见面,真的是要等到大家结婚的时候,婚礼才能见了吧我觉得。”他笑容还是纯净如常,他似乎丝毫不变。

怎么可能丝毫不变呢?陈立农觉得神奇,又疑惑。许是蝴蝶变成了标本,关在玻璃匣子里不再飞的时候,便保持原样。朱正廷把自己的天真留存,挂着给人观赏,代价是他再也没有自己可以留存的东西。

这是成名的牺牲,这是他们殊途而来,都要走到的结局。

 

陈立农和他在后台遇见,朱正廷换了衣服正要离开,周围的摄像机和嘈杂的声音都被陈立农屏蔽,五彩的蝴蝶翅膀扇动到他面前,陈立农伸手将蝴蝶摘下,和朱正廷交换了一个短暂的见面拥抱,然后准备分离。

他和朱正廷之间还是有强烈的互动吸引力,朱正廷指尖若有似无得用力擦过他身体,飓风在陈立农脚下刮起,推他到风眼,他看不到别的,却被朱正廷腕边一个“Z”的字母吸引了目光,字母藏在袖口处发亮。陈立农看到之后,将自己的袖口向下拉了一下,和他微笑。

“找我吃饭啊。”朱正廷揽着他的腰不让他走,要挟他的口吻还是一样因为仗着自己被爱。

“那你要回我信息才可以啊。”陈立农借机委屈,靠他近一点,压制性的身高反而让朱正廷退却了几分。朱正廷心虚,陈立农目光因此而变得有些别的意味。但这里有镜头,陈立农还是介意给外人看到这一幕。

于是他们在镜头下抽离,笑着分开,似乎只是许久未见的重逢,别人也不必知道他们所有在社交软件里的频繁消息。

陈立农如今已经是个标准的大人,他当年似懂非懂的朱正廷的话外之音,现在已经全然懂了。陈立农曾经以为自己很勇敢,他不惧怕任何风雨。现在退开来看,他不过是一片透明玻璃,不可控地透射世界的善意恶意。

他挡不住任何冲击,也无法保护自己,不过这圈子里的谁都做不到。所以他还是只能在镜头外,藏好一怀抱的蝴蝶。“N”字吊坠带着链条绕在他腕间悠悠摇晃,陈立农知道,现在还不是时候亮它出来,还不是时候。

 

踏出大厂的时候,陈立农并未回过头,走过沧海的他,一样不会回头,他殊途而来,总有一天,要和他的蝴蝶走同一个结局。但这一天不知道何时到来,在那一天之前,他便留在沧海里,感受隔洋而来的飓风。蝴蝶要成为标本,他便成为玻璃匣子,朱正廷传染给他的天真,他一并封存。

陈立农很笃定,他陈立农和朱正廷,是天生一对。

 --完

又是想写BE没写成

哎 还是HE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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