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y goodbye and hit the road

  丁耳  

【长得俊】全时

给 呵呵呵呵呵 和霍老师的小段子,周末快乐:

1

尤长靖上班时间和别人不太一样,他下午去公司。

于是每个中午,他都会在一个公车站等车,盛夏的大太阳下面,他比建筑物更孤单。其他都好,唯一麻烦的是,这附近治安很差,总有人在这里争夺地盘打打杀杀。

划破械斗声的是尖锐的刹车声。

尤长靖转头去看,机车轮胎摩擦地面扬起飞尘,从飞尘里走出来的帅哥,看起来气急败坏,摘下头盔大力地揉了揉头发。

尤长靖歪着头看他,自忖为什么在这个温度会有人穿皮衣。

2

林彦俊只是一个周末没有去找王琳凯做维修,机车就坏在路上。

他叹了一口气,认命地搬了个比较干净的石块过来,林彦俊把口袋里的纸巾掏出来垫着坐下,对着机车敲敲打打。

“天气是要热死谁?”林彦俊不满地眯眼,小声嘟囔抱怨。

“喂,”冰凉的触感贴脸,林彦俊猛地转身,差一点跳起来,透水珠的包装袋上面,是一张表情略有些冷淡的娃娃脸,“吃吗?”

林彦俊看了一眼冰棒的名字:小美棒冰。

“谢了。”林彦俊接过冰棒,那人点点头,拿着自己的另一根上了公车。

3

“我要白萝卜。”尤长靖在便利店里点关东煮,在鱿鱼须和炸豆腐里犹豫不决。

“鱿鱼须好吃。”身后有人说话,尤长靖转身,看见白发的帅哥,这一次没穿皮衣,只是一件素色的T恤。

“机车小子,很巧哦。”尤长靖转回去,拿了一串鱿鱼须。

“拿两串,我请你,白领先生。”他把钱包放在前台,侧身倚靠着收银机等尤长靖选完。

门外械斗的声音小了不少,尤长靖想:或许他不是个简单的机车小子。

4

吃关东煮的时候,林彦俊和白领先生闲聊,对着街上的流浪猫品头论足。

白领先生有他自己的烦恼,林彦俊咬着鱿鱼须听。

“你机车修好了吗?”白领先生喝一口汤,心满意足地问他。

“那辆车很娇气,我朋友要帮我好好看一下,”林彦俊吃完了鱿鱼须,转动转椅,眯起眼睛对着角落的垃圾桶瞄准,须臾把竹签扔出去。

竖直的竹签在垃圾桶边缘跳了一下,掉在了地上,林彦俊啧了一声,起身捡。

“关东煮比冰棒贵,我找时间请回来。”白领先生看了一眼手表,去赶公车了。

林彦俊倚在收银台旁边,看他背影,歪着头想:他真像一团乱麻里开出来的玫瑰花。

5

尤长靖发现这个机车小子很能吃。

还挑食。

便利店的里的东西尝了一遍,尤长靖摸清他口味喜好的时候,天气冷下来,入秋了。

机车小子有一些天马行空又很有趣的迷思,尤长靖偶尔嫉妒他,因为他似乎没有什么生活的烦恼,房租几时交,饭钱从哪出,这些好像都和他无关。

“你钱是大风吹来的吗?”尤长靖有一次问他,机车小子笑了,神神秘秘地勾勾手,尤长靖向他靠近。

“你帮我买一支冰棒我告诉你。”

尤长靖听罢挑挑眉,笑着摇摇头。

“你想吃冰棒直接说。”尤长靖起身给他买冰棒,刚付过款,人却消失了。

“这次是我请你吃,你下次补给我。”机车小子写得蛮认真,只是字有点可爱的好笑,尤长靖想这人真会狡辩,怎么就成他请的了。

6

械斗还在继续,却都和林彦俊没什么关系了。

机车卖了几辆,留了最娇贵的那一辆,林彦俊骑来便利店门口的时候,天上飘了雪花,他和白领先生是几个月没有见过了。

临近年末大关,便利店的牌子忽明忽暗,白领先生在窗边的小座位旁边坐着,见到他,先是笑了,又愠怒地瞪他。

“我的冰棒呢?”林彦俊问他,白领先生指着冰柜,“你要不要?”

林彦俊和他拿着两支冰棒,还是聊一些生活的烦恼,白领先生的烦恼真多。

“家里催婚,不想回家。”白领先生呵出一口白气,落在窗上,形状不断变化,好像一颗歪歪扭扭的心。

“是觉得没有女生合你心意吗?”林彦俊含着一口冰,吐字不清地问。

“是所有女生都不会合我心意。”白领先生轻轻说。

林彦俊舌尖搅着冰块又绕了一圈,了然地慢慢点头。

7

“那你要和我结婚吗?”机车小子问他,尤长靖突然脱力,好像被人抛到高空又落回地面那一瞬间,站不稳的那种感觉。

“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一套房,结什么婚?睡大街吗?”尤长靖没看机车小子,好像机车小子也没有看他。

“要有房子才能结婚吗?我以为相爱就好了。”那个人讲:“我想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,好像就觉得可以结婚了。”

鬼话连篇,尤长靖想。

“爱情是会变质的,钱不会过期。”尤长靖不满自己讲的话,像踩在雪面上的脏脚印,不合时宜。

“那如果我可以爱你比钱的流通日期更久呢?”

“我信你才有鬼。”尤长靖眼热,又呼出一口白气来,落在玻璃上,缓缓地变换形状。

8

这第二颗心快消失的时候,白领先生才又说话。

林彦俊看着他路灯余光下柔软的侧脸,听他说:“真糟糕,我刚刚见鬼了。”

林彦俊转正,对着窗户也长叹出一口白气来。

“我就知道你会答应。”林彦俊提着唇角讲。

“这么有自信哦?”白领先生听起来没有生气。

“我知道我不可能有情敌。”林彦俊转身,面对垃圾桶,把冰棒的木棍扔进垃圾桶。

竖直的木棍擦过边缘,落进桶里。

“Yes.”林彦俊做庆祝,和白领先生击了个掌。

然后十指相扣。

“尤长靖,”林彦俊突然叫他,“是不是这个名字?”

“是啊,林彦俊。”尤长靖回答他。

9

尤长靖第一次坐上林彦俊的机车后座,是他们的婚礼。

也不算婚礼,更像游街。

他们穿着衬衫和牛仔裤,沿着马路飞过这个城市的边界线。

他们有几年不去便利店了,好像是恋爱之后就不再去了,这次再去,他们又坐在窗边吃冰棒。

招牌修好了,“全时”二字一直在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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